Wednesday 14 December 2016

非走不可

回想當年Final Year 找工作時,能獲 Big 4 聘用是不錯的OFFER。當時不少師兄姐都一致忠告我:「做Auditor好辛苦,但這三四年的辛苦是值得的。」年資愈大的前輩,對我做Audit愈支持。不過,同期畢業的同學仔都視Audit為籮底橙,就是那些沒其他銀行 / 政府 / 大公司Management Trainee Offer 才會選擇Audit。最後,加入審計界是我的選擇。我不是被迫,也不是不信邪,只是相信這份工會帶給我最好的。我的確是這樣相信。

//不捨得傷心 傷心怎將你抱起
不捨得開心 留來給你歡喜//

由第一天工作開始,我作好了被WOK的準備。返大陸?OK。加班?無問題。每間公司都流傳著一張Wok Job List,各個新丁初次被分派工作時,都馬上比對自己有否中獎。我第一個Engagement 就在名單上。不要緊,老師教我們做新丁就不要怕蝕底,反正新丁都不會是最糟糕那個。抱著一腔熱誠,我深入虎穴,被Client鬧、被Senior揶揄,撞板就撞板,新丁沒什麼輸不起。所謂Mentor語錄:「你返工收人工學野喎,有賺啦。」

//以為斜陽定會升起 會令奇蹟感染你
差點為什麼呼吸都忘記 也不捨棄//

這工作讓我接觸各行各業,遊走香港九龍新界返大陸,到處翻箱倒櫃搞搞震。新丁第一年最開心是去Stocktake,走遍貨櫃碼頭、門市店舖、食品加工廠、電子工廠等等,當自己去Field Trip一樣。初踏入職場,較困難是要一邊工作,一邊應付考試。即使不用加班,每天放工後還要下很大決心才能走到書桌溫書。Work-Study-Life 從來都不會Balance,因為工作總會自私地侵佔了大部分時間。挑燈夜讀時跟自己說過:「要快點考完試,就可以少一樣負擔。」

//裝飾的鮮花 一般都不會結果
休克的軀體 仍能給你生火//

Peak Season期間,每天為Client奮鬥。我終於感受到什麼是頂硬上,什麼是廢寢忘餐,什麼是日以繼夜、夜以繼日。凌晨下班不再是Peak Season獨有,找人吐苦水時還要Disclaim一下「這不是太夜噢,還有很多人要看日出噢」。雖然一切都是預期之內,但我不理解這是什麼邏輯。為何人總喜歡拿一些比自己差的人作比較,以顯示自己也不是太差。這是阿Q精神嗎?

//我用殘餘力氣撫摸 證實你轉身擦過
將生命承擔不起的難過 放手給我// 

你問我這份工辛苦嗎?無容至疑,辛苦極了。工時長、無償加班,行內充斥著負能量,還要不斷被人質疑你這個決定太傻了吧。記得新入職時,Seniors一面倒質疑你為什麼要入來地獄。拜託,我才是第一天上班。來到今天,我還記得當初對自己許下的承諾,同時也深刻記得一Team人為同一個目標而Wok的力量是如何強大,第一次見到Announcement上聯交是何等興奮,還有第一次做In-charge帶著4個人行入Client Office那短短幾秒Chok出來的霸氣。

//也許相戀這條路 擠迫的懷抱
不夠讓我高攀進內才摔倒//

請原諒我偏向衡量Cost & Benefit 的思考方式。當Marginal Return 再不能Cover Marginal Cost,或許是時候重新評估。我愈來愈不明白行內的約定俗成。擔負的責任隨著年資增長,我更看不到將來等著我的是什麼光景。公司內永遠充斥「我要Quit」的負面情緒。當你放完假回來,你的同事除了一句Welcome Back,眼神還帶點歡迎回來地獄的意思。 這刻我腦裡只有一句:「看來這裡容得下你,卻容不下我。」

//回頭路窄 然而肉眼總找得到 要走得比你早//

當天定下的目標一步一步達到,那麼是時候尋找下一個目標,也是時候出去闖闖了。除了少數自私鬼和工作狂,感恩遇到的同事都很友善,耐性地教導我。有些Client明白我們工作的難處,更體諒我們這班日煩夜煩的麻煩友。誰都當過新丁,謝謝你們對我這個似足一嚿飯的新丁特別包容和照顧。這段時間雖然辛苦,但我絕不枉過。審計是一個學習的好地方,當你被推到Comfort Zone的邊緣,才能更了解自己的長處和不足。不付出過,不會享受到收穫帶來的滿足感。感謝同事朋友們一路上的互相支持。感謝Audit給我的美好時光。

//踏上分手這條路 才令我突然看到
你的天空宇宙只夠我流淚 不可跳舞//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非走不可
主唱:謝霆鋒
作詞:林夕 
作曲:伍樂城

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