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問除了勞力，你還可以貢獻什麼？

近期收到不少讀者網友的來信，詢問有關核數師、會計師的前景。有人特意傳來Bloomberg在去年年中發表一篇名為 “Is Your Job About To Disappear?” 的文章，指出會計、審計是其中一個高薪且高危被取代的行業，Computerization Probability高達94% 。究竟AI 對會計師前景有何影響，多位會計前輩都有精闢的解說。說到底，議題重點都是衡量人類的存在價值，不如我用一個較貼地的說法來形容這情況：你在公司、客戶眼中，是代表多對手還是多個腦？

多對手意指，你提供的是勞力。公司客戶人手不夠，而你的出現填補了空缺。你不是唯一的選擇，只是碰巧他們要人而你剛好站在門口而被選中。說白一點，你的存在可有可無，隨時被取替。

時光倒數至數年前剛畢業，朋友們得知我要做Auditor，都一致地將影印跟Audit畫上等號。尤其是新入行的同學，大家總覺得做定「影帝影后」。第一年入職，影印即使不再是Auditor常做的事，取而代之的都是手板眼見功夫，例如睇單、打字、Casting等等。

經驗隨著年資累積，客戶不再要求多雙手的功夫，而是要多個腦，希望我們能提供更多有價值的服務，譬如稅務諮詢、科技的應用、收購合併搞上市等等。企業遇到各式各樣的問題，他們要的是解決問題的方法，而不再是只懂跟著既定規矩走的人頭。

可惜，懂得解決問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，也沒有捷徑可言。想當年我跟Mentor說過：「現在的工作很無聊，每天都是翻單打字，好像沒什麼意義。」雖然查看各式各樣的單據有時挺有趣，但每天重複著不用腦袋的工序，也會有悶的時候。通常長輩聽到有人呻悶呻無聊，都會訓話一番：「要先做好簡單工序，人家才會放心交托較難的工作。」道理像廚師學徒首先也要學好切菜，切過一年半載才有機會拿鑊鏟。Mentor可是連這句也省得說，直接一棍打過來：「自問除了勞力，你還可以貢獻什麼？」

這句對當時工作經驗不到一年的新丁可謂當頭棒喝。對的，我除了一對手，著實什麼都不懂做。懂會計知識嗎？一半半吧。懂審計程序嗎？半桶水吧。懂如何與Client打交道嗎？硬著頭皮還撐到一陣子的。一名如白紙般的新丁擁有最多的不是專業知識，而是時間和一雙手。

誰不是由零開始？小孩也是先學行再學跑。首先打好基礎，經過不斷切菜的鍛鍊，自然也會練好煮菜的功夫。來個善意提醒，AI追著人類來跑，甚至有天會超越人類的腦袋。我們這個學行階段愈縮愈短，因此目標是盡快把自己由貢獻勞力變成貢獻腦力。

回到首段的問題，核數師、會計師的前景如何？值得入行嗎？我的回答跟以前一樣。如果有心在商界發展，這是值得的。尤其Auditing是一個訓練的好地方，工作環境迫使人快速成長，永遠不能安於現狀推動人不斷進步。這成長速度更會因為日新月異的科技變得愈來愈快。至於成長到某階段後的前景，我想還是留待各會計前輩回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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